節目名稱:離心的居所
演出地點:表演36房、台南誠品B2藝文空間
時間:2007/9/22-9/23 2:45PM表演36房
2007/10/5-10/6 7:45PM台南誠品B2藝文空間
編劇:張嘉容
演出地點:表演36房、台南誠品B2藝文空間
時間:2007/9/22-9/23 2:45PM表演36房
2007/10/5-10/6 7:45PM台南誠品B2藝文空間
編劇:張嘉容
有離心就有向心-編劇張嘉容專訪 採訪撰稿/miac
頂著紙箱子躲雨的小男孩能帶給我們多少關於家的想像?或許他是流浪街頭的孤兒:「我沒有家。」(這就是我家);或許他是另一個負氣離家的淘氣阿丹,他說:「那才不是家!」(我不需要家);又或許就只不過是抓個紙箱擋擋雨罷了:誰說我沒有家!
「家」該是什麼樣子的?在什麼樣的情況我們會離開原生的住處,開始渴望找到第二個家?若把「家」定義為心的居所,那麼離家與回家、離心與向心,這兩相對比的字詞真的是永遠固定不變地對反嗎?
嘉容說:「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的,有離心就有向心,而生命更真實恆常的狀態,就是置身於向心與離心之間的拋擲。」因此,在這兩相對作用力的抗衡之間,她找出了「快樂」作為牽繫兩者的內在引力,這也使得人物情感不致單向背馳,一股腦兒離心而去。然而,快樂究竟是什麼?會有什麼樣的可能性?一個人的快樂與兩個人的快樂有何差異?旁若無他的自得其樂與帶給他人的快樂又會出現什麼樣的矛盾衝突?在這眾多的選項一字列開後,她必須要考慮取捨的是,該要如何讓這些可能性順置情境進行。
她將自己定位成一名「填詞人」,在限定的方向中尋找答案。她說:「相對於音樂和肢體的感性流動,文字是從理性的角度出發,拿著角色性格和情節合理性的指針去拼湊出失落的故事拼圖。」在只知道要往哪走,卻仍不確定該如何走的創作途中,她所要做的就是等待與觀察,等待導演隨時迸發的想像靈感,並且觀察導演、演員與情節走向,適切蒐取純屬當下的氣味。因此,當紙箱子一個一個被打開,我們不只是嗅到那股熟悉卻不可名狀的塵螨飛灰,而能夠更精確地看到陳封其內的是,回憶。
也正因為她必須要描繪出抽象的意象邊框,對嘉容而言,「合理性」是非常重要的,要怎麼去說服觀眾並令其身置其中,情節發展與角色性格的立體性無疑是打造真實的首要條件,而情境與角色碰撞交織出的緻密網絡,更是要透過「合理性」使之與真實世界無縫相接。就說同樣是預立遺囑吧,但若是死亡正壓迫眼瞼的癌症末期患者,與深恐出國遠遊一去不返的憂天杞人,面對著一言不發的空白遺囑,她們能說出怎樣不同的話?不同情節碰上不同角色的各種排列組合,必定會引發迥異的化學反應,她所要做的就是透過文字說故事,由理性穿針引線讓故事發展說得通、過得去,音樂以及肢體動作的表演更能無所忌憚地恣意遊走。
嘉容提到一個她和導演宏征之間很好的互動,她說,在她積極尋求合理性,以文字敘述鋪排情節的當兒,導演則是著眼於「留白」。像是在某些時刻,或許一句台詞才講到一半,但在語音未盡的句逗之前,欲言又止的唇齒反而更能傳達一切,不說完它,但說得更多!穿梭在虛虛實實之間,文字構築起的情節想像張力更大了,意在言內,更鑽出停頓搶白的縫隙,拋擲出氣飽皮新、充滿彈性的皮球,在排練室木質地板上砰然做響,毫不客氣地撞擊著回聲效果絕佳的壁室,以及,演員口白仍嗡嗡未散的耳中薄膜。
另外問及最困難的角色創造,嘉容認為最難的是天使角色的設定,因為一方面要顧及寫實及非寫實的平衡;另方面又希望這個角色能讓演員能有最大的發揮,因此從起初的拾荒老太太到現在確定的天使,排練過程中就陸續調整了多次。在我看排採訪當天,場中排練的正是反覆開闔紙箱的天使菲倚,去除甜膩也不帶挑釁的無性天使,讓觀眾在享受甜蜜回憶的當下,也隱隱感受到在五彩糖衣與天真童話內裡包裹著的焦慮不安-你可以選擇只淺嚐水果香味的鮮豔外層,沒有人會告訴你那豔得絕對的紅是人工色素三號四號或五號;你可以對那內裡焦慮不安的挑釁視而不見;當然也大可以為過去再說一個夠美麗的故事。